起來唸書了


我叫陳立人，是個即將面臨基測的國三生。

由於學校規定國三生必須住校，提升升學率，所以目前住校中。

過著除了考試、上課、唸書……等，乏味的生活。

面對即將來臨的基測，同學們通常是無日無夜的拿著參考書。

晚上還有晚自習，直到十點才結束，回到軍教式的寢室後，有意唸書的人，還可以拿著書去走廊兩側的小倉庫繼續夜戰。

只不過限時到12點而已，或者又可在清晨時，請舍監叫你起來唸書。

而我的習慣通常是選在清晨三點，請舍監叫我起來。

舍監一貫的叫人方式，就是拉拉你的腳，醒不醒來他可管不了那麼多。

到了考試的季節，這時的舍監，通常是睡眠不足的。

三點、四點、五點、六點都有人預定要起床。

而舍監幾乎是睡不到一小時，就要起來一次，這可苦了他老人家。

而我為了能趕上進度，而跟舍監有個約定。

每天的三點請他務必要來叫我，而我也沒讓他失望過。

只要他拉拉我的腳，我就會爬起來，拿著我枕頭下的參考書，跟著他走出寢室。

與他閒聊一下，今天又有幾點的預定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可以幫他注意一下時間。

接著我就走往走廊的倉庫，開了燈，就開始埋頭的唸書。


如同往常一樣，這星期可是模擬考的日子，一樣的又是舍監失眠的一星期。

這天，一樣的在清晨三點整時，我還在床上沉沉的睡著。

我的腳有被人拉動的感覺，我爬了起來，拿出枕頭下的參考書。

只是今天沒見到舍監，只看到寢室木頭紗門嘎嘎作響，心想可能去叫隔壁寢室的人了吧。

拿著參考書，我往走廊倉庫走去。哇！今天大家是吃錯藥喔，十多個人在倉庫內埋頭念書。

我也找了角落坐了下來，靜靜的盯著我的參考書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肚子開始痛了起來，抬頭看著其他人，尋找有沒有認識的同學。

這時才發現，我一個也不認識，應該說也沒看過吧。

算了！正當我絕望時，看到寢室長就坐在我身邊。

想開口跟他問看看有沒有帶衛生紙，又看他認真的樣子，就打消了念頭，還是自己回寢室拿算了！

離開小倉庫，輕輕的走過走廊，推開寢室門，拿了衛生紙，解決完人生大事後，我走回小倉庫。

哇靠！人都不見了。

算了！可能是不習慣早起唸書吧，我開了燈繼續盯著畫滿重點的參考書。

看久了累了就小睡一下，靠著牆就睡了，反正等到五點就有人會。

不知多久！有人用力搖搖的我肩膀。

「立人！立人！醒醒吧！醒醒吧！」好友格威在一旁邊搖邊叫。

「幹啥啦！大清早的。」邊揉眼邊看錶，錶面顯示著 06:45

「吼！發生大事了！」平常也不見他緊張的樣子，今天竟然這樣吼著對我說，邊拉著我邊走出小倉庫。

「咦！今天你怎麼沒起來念書阿，後天就要考試了耶！」對著平常五點會起來的威格，我提出了疑問！

「靠！你以為我想喔，還不是沒人叫我們起來……」收起剛剛的驚慌，他冷冷的對我說著。

「舍監勒，他沒叫你喔？」我邊揉著眼睛邊講。

「咦！那邊怎會有警察阿？」走廊中央站了一堆警察。

「昨天晚上，舍監死了……聽警察對教官說，是自然死亡的，死亡時間大概是凌晨一點左右。」

格威的一字一句，讓我目瞪口呆。

那……昨天晚上是誰叫我起來的？

「對了！寢室長勒？他昨天也有起來看書阿！」我激動的問他。

「你去樓下就知道了……」格威不願多講，搖著頭往樓下走去。

黃色的封鎖線，圍著花圃繞了一圈，一群警察在封鎖線內圍著地上的一塊白布。

白布的底下隱約看得出是個人形，白布的一角底下還有暗紅色的痕跡。

「他受不了壓力，昨天從宿舍頂跳下……」格威冷冷的說。

「那凌晨……」我說不下去了，腦袋一片空白。


這天課堂上教些什麼、中午午餐吃些什麼、考試考些什麼，我一概沒有印象。

同學們也是照常的上課，沒有太多的言語，每個人都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。

晚自習，全班靜鴉鴉的一片，似乎連時間、空氣都凍結了。

我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的，跟在回宿舍隊伍的最後面。

躺在床上，我努力的回想，昨天發生的一切。

三點，我的腳有人拉動的感覺，我驚嚇起來。

又是一樣的場景，只看到寢室木頭紗門嘎嘎作響。

我躡手躡腳的走出寢室，往走廊邊的小倉庫望去，一樣的的燈光從倉庫發出。

我真的很想一探究竟，那天我看到的是不是我的幻覺。

於是我往小倉庫走去，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肩膀。

我嚇的回頭一看，是格威。「靠！嚇人喔！」

「你半夜不睡覺，在這幹啥阿？」他一臉狐疑的問我。

「跟你說你也不懂的啦，對了你在這幹啥阿？」我無力的問他。

「起來念書阿！要不然勒？當小偷喔！切！」格威邊講邊往小倉庫走去。

「喂！等等阿！」只見他一頭就走進小倉庫。

我也快步跟上，一進到小倉庫，只見格威還有寢室長、舍監等人站在裡頭。

指著倉庫後方的小窗，仔細一看才發現窗外的樹上吊著一具屍體。

看那發腫的樣子，那具屍體在那邊也有幾天了，都沒人發現。

那具屍體竟然是格威……格威笑對著我說：「有人叫我們起來唸書了！」

接著我就無意識了……

第二天我被發現躺在小倉庫裡，校方也尋獲格威的屍體了。

接著每個晚上，三點時一定會有人來拉我的腳，跟我說：「起來念書了！」

我想這會持續多久勒？到我畢業離開嗎？

今晚，我的腳又被拉動了……